頭前溪的故事:第一篇:愛新竹請從親水開始

頭前溪對大多數新竹人來說,或許只是記在腦中的一條溪流名字而已,沒有特別的印象。有很多新竹人,一輩子都沒有親近過頭前溪,如果真正了解頭前溪對新竹人的重要,大家一定不會如此忽視它的存在。

 中央研究院李遠哲院長,從小在頭前溪畔長大,即使在唸了大學,放假回到新竹市,他還會騎著腳踏車到舊社頭前溪畔的河堤上看夕陽。
可能大家不知道,李遠哲院長的父親李澤藩是新竹師院美術系的老師,他對同學的好是有名的,系上有幾位同學住竹南,時常為趕最後一班車,李澤藩老師會騎腳踏車載著同學到火車站,當時的南大路還是石子路,自行車上載著一位同學,從師院騎到火車站,非常辛苦。


李澤藩也教過小學,在夏天他會帶全班同學到頭前溪游泳,為了學生的安全,他會指定一條界線,同學們只能在線以內安全區戲水,而他自己就站於線上,有時一站兩個小時。
 李澤藩老師對學生非常疼愛,對自己幾個小孩呢?根據李遠哲的說法,他父親對小孩的管教是非常嚴厲,李遠哲的幾個兄弟姐妹大家都非常怕他。
 李澤藩雖然對小孩嚴厲,但他每個假日一定帶著小孩子到附近溪流寫生,接近大自然,從小李遠哲跟著他父親跑遍新竹附近的名勝古蹟,在李澤藩這種教育下,不管是李遠哲兄弟姐妹還是他教過的學生,對於新竹這塊土地是非常熟悉,也可說從小就熱愛這片土地。

 李遠哲獲得諾貝爾獎的時侯,他把獎牌捐給新竹中學,他沒有送給台大,也沒有送給美國唸書的大學,原因在於他的根在這塊土地上,新竹是他的故鄉。

 這個故事是說,一位老師的作為,對學生的影響很大,李澤藩老師教育小孩從小就讓大家親近大自然,親近河流,在這種環境背景長大的孩子,不管長大後,到那裡,心中都存有一份對故鄉的懷念,這種懷念是無法切割,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人一旦與土地切割後,就沒有感情了,寶山鄉的故事,是個顯明的例子。小小寶山鄉總面積只有五十餘平方公里,建了二座水庫,二條高速公路,再加一條高鐵切過,靠近新竹市部分則早早被徵收成為科學園區,為了安置園區員工,再在鄉中規劃二十四個可建五百戶的大社區,鄉中水路田路已被切割失去功能,純樸農鄉已經不再純樸,賣土地錢來得快,寶山人賣土地賣紅了眼,但人跟土地切割後,就不再有感情,外地廢土垃圾人鄉,還有不少寶山人在擔任插旗的工作呢!

 上述兩件真實的事情,是要告訴大家,人跟土地的關係,是緊密的靠在一起,但讓人擔心的是,很多新竹市民,其中包括老師以及學生,大家竟然對頭前溪很陌生,不知道頭前溪的源由與新竹的關係,所以有人把垃圾倒到頭前溪岸,也有工廠把廢水倒進頭前溪,盜賣頭前溪的砂石等等,如果你對這條河流有感情,知道這條河流提供了五、六十萬人口的飲用水,提供了將近三千公頃稻田的灌溉用水,大家就捨不得去破壞它,會好好珍惜它。

 頭前溪是台灣的二十一條最重要的河川之一,雖然現在還算清澈,但是由於河岸住家的許多不當作為,頭前溪也漸漸發生問題了,河流跟人一樣,也會生病,人們不當的作為,會造成河流的枯萎,客雅溪的變成臭水河就是例子。
 客雅溪在過去不是這個樣子,詩人用「隙溪吐墨」形容早期的客雅溪,在日據時代,小學生們最喜歡到客雅溪出海口,看鰻魚,那時的鰻魚多到必須用特別的鰻籠裝著,整個河面堆著鰻籠一個接一個。現在新竹科學園區每天排進客雅溪十六萬噸的廢水,住在溪岸的新竹市民,也真能忍受,在我個人的看法,誰要是把我家門前的小溪變成臭水溝,我不會不說話,誰讓我天天聞化學味道,我會起來反抗,但是新竹人很奇怪,都已經檢查出身體血液有問題了,大家還是不吭一聲,這種作法不只是鄉愿,還會害了自己子孫。

人們必須學著去愛這個環境,學著人水永恆的相處之道,多到山間水邊走走,跟大自然接觸,乘著來得及的時候,從教育下一代開始,培養我們的下一代,不再像我們這樣無知,培養他們成為一位有知慧 、有認知,有行動並能擴大影響,讓整個社會走向健康、祥和的現代公民。

 要改變行為,一定要從改變態度著手,這個責任落在老師們的身上,把學生帶到河畔,讓同學們親自體驗溪水的清澈,讓學生們看魚貫往上游爬的小螃蟹,或是到溪邊撿拾一塊本土小玉石(新竹是北台灣本土玉石最多的地方),人有了感動,才能改變價值觀,了解自己所做每件事都會對環境產生什麼影響,然後再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環境問題才能解決。

 身為新聞記者,原以為透過媒體的報導,可以達到相同的目的,現實人們汲汲於賺錢營生,就跟很多老師一樣,都不大看報紙,何曾有機會去面對大河,欣賞頭前溪之美,唯有從教育著手,從我們的下一代開始,所以我願意把我對頭前溪的所見所聞,以一種較軟性調的手法寫出來,也希望老師們跟我一樣,會慢慢喜歡上這條哺育新竹、灌溉新竹的生命之河,同而引領小朋友們對頭前溪有一個從新的認識與喜愛。

圖說:頭前溪受傷害很嚴重整條溪連一個大石頭都找不到被賣光光了才有大峽谷地形的出現。